我们有我们的政策,也没有必要跟你解释。”6月5日,当中国红十字会官员和北京某著名中学董事长,携带几百万爱心善款来灾区,试图救助灾区学生到北京恢复上课的时候,汶川县教育局胡正安局长却以不符合条件而加以拒绝。
是担心学生被救助走而导致自己失去生源,还是为了在不同省份的救助力量之间博得什么?原因我们不能妄加猜测。
一切为了孩子
灾后,近1000名失去家园的中小学生被安置在成都医学院、西南财经大学以及成都大学内。这些学生被集中安置在借来的宿舍和教室内,但无法恢复正常的教学。
5月20日,《华夏时报》记者在灾区采访过程中,偶然遇到了十多名安置在西南财经大学内的汶川县映秀镇漩口中学的初中学生。在交谈过程中,这些学生流露出想去北京读书的愿望。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华夏时报》记者联系了北京某著名中学的教师和校长。没想到,立刻得到了北京方面积极的回应。校方表示愿意接收这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到北京进行长时间教学,并免去一切学费和住宿费用。
不久,在得知有这样一批孩子需要帮助后,又有香港乐施会以及中国红十字协会的朋友主动联系到《华夏时报》记者,明确表示愿意承担这些灾区孩子在北京的生活费以及从四川到北京的路费。
在灾区一线采访的《华夏时报》记者立即开始为促成此事奔走,并把希望去北京读书的孩子的名单、年级、父母状况、家里受灾情况作了详细统计。
6月3日,《华夏时报》记者将统计好的学生情况、汶川学校受灾的现场照片资料发给了北京这所中学的董事长和中国红十字协会以及香港乐施会的朋友。这天深夜,刚从英国出差回京的该中学董事长和《华夏时报》记者通电话,再次表示愿意无条件接收这批学生,并连夜与北京市相关领导单位开出证明文件,最后敲定第一批接收总数为100人。
6月4日,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的该中学董事长、校长以及中国红十字协会官员飞抵成都。当天下午,在西南财经大学安置点内,北京一行人与学生、教师以及校长见了面。天真无邪的孩子与热情负责的教师给北京一行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孩子们热情地围在这些好心人周围问:“我们真的能去北京读书吗?”
复课横生枝节
学生方面有需求,北京方面也热心接收,生活费用等开销又有红十字协会作保障,一切必要的因素都具备了。但没有想到,本来最应该帮忙的汶川县教育局,却成了孩子北京复课之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6月5日9:30,北京该中学的董事长、校长,中国红十字协会的相关负责人,《华夏时报》记者以及领导,一行5人来到汶川县教育局在成都的临时办事处,按照约定在这里会见汶川县教育局局长胡正安。
半个小时后,胡正安在数次电话催促下终于来到办公地点,但他对等在门外的北京援助团视而不见,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北京一行人只好追着进入这位胡局长的办公室,才得以跟这位胡局长打上招呼。
这位30岁左右的胡局长的确很忙,年近半百的北京某中学董事长表达了接收这些孩子的意愿,但这位胡局长一直在不停地接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过了很久,胡局长的电话声音渐渐平息,办公室的门也终于被《华夏时报》记者关上,胡局长终于听明白了北京救助团的来意。
“你们能接多少?”胡局长倒是一针见血。
“由于我们学校原来是满员的,为了接收灾区学生,我们调整了教师宿舍,并且最近正赶上高考,高三的学生也能腾出一部分宿舍,所以,第一批,我们能解决100人左右。”董事长认真地解释说。
“至少一次解决500师生我们才考虑!”胡局长说。
《华夏时报》记者指出,目前很少有学校能一下子接收500个学生,并要求胡局长介绍一下现在汶川学生异地安置的情况,但遭到拒绝。胡局长表示没有必要向记者解释。
看事情没有商量,董事长起身告辞。在一一握手告别时,《华夏时报》记者想尽最后的努力,说:“胡局长,孩子们非常想去,北京学校也很热情接收,教育局是不是应该帮忙想想办法呢?”
胡局长看都没看记者,转身跟另一个人握手。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说:“您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是来帮你的。您这样的表现不像是个灾区干部应有的素质啊!”
胡局长却瞪着眼睛骂道:“你们根本不是真心帮忙的!”
渴望恢复上课
灾后,中国红十字协会组织发起的“博爱学校”,把一部分汶川学生安置在了成都医学院内。而在6月5日,中国红十字协会的相关负责人同北京该中学的董事长以及记者一起被胡局长称为,“不是真心帮忙的人!”
哪些是胡局长认为是真心帮忙的人呢?
6月4日,胡局长还带着一队下属在山西考察。据说山西某煤矿集团同意一口气接收4000个学生。但据胡局长随行的一位女校长讲:“这次去山西考察,什么协议都没达成。”
也许,山东日照某钢铁集团是胡局长眼中真心帮忙的人。但记者了解到,该集团是在全国妇联以及山东省市高官领导的陪同下,才与胡局长达成了协议。据西南财经大学安置点内的灾民师生说,目前,已经有70-80个学生被接到了山东。对此,胡局长无意间说:“那是妇联的人来了,没办法才让他们带走的。”
即便如此,这也并不符合胡局长所说的,“至少一次解决500师生我们才考虑!”
据记者调查发现,之前也有学生陆续被各种机构接到外地安置。但在选择上,都是挑选单亲或孤儿的学生,或是家里在灾前是特困的,必须满足一定条件的学生,才能有被转移到外地读书的机会,而其他一些在灾难中幸运的孩子则只有无奈。“现在谁管你们啊,现在考虑的是孤儿。”一位老师只有如此对学生解释。
据记者调查了解,6月5日,在成都医学院安置点的学生已经得到通知,要求学生尽快跟家长取得联系,把他们接出学校,他们只能呆到成都医学院放暑假之前。一方面,教育局对异地热心帮助安置的人拒之门外;另一方面,自己却不负责任地撒手让学生放假。截止到目前,汶川县的一万多名学生,绝大部分都处于放假状态。